《庄子》文言文原文注释翻译赏析

作者:小菜 更新时间:2025-02-24 点击数:
简介:《庄子》文言文原文注释翻译赏析  上学期间,大家一定都接触过文言文吧?文言文是与骈文相对的,奇句单行,不讲对偶声律的散体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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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问解读】

《庄子》文言文原文注释翻译赏析  上学期间,大家一定都接触过文言文吧?文言文是与骈文相对的,奇句单行,不讲对偶声律的散体文。

为了帮助大家更好的理解文言文,下面是小编为大家收集的《庄子》文言文原文注释翻译,欢迎阅读,希望大家能够喜欢。

  作品简介  《庄子》二则选自《庄子集释》(中华书局1961年版)。

本文第一则节选自内篇中的《逍遥游》,第二则节选自外篇中的《秋水》,题目是编者加的。

《北冥有鱼》是《庄子·逍遥游》的开头部分,描绘了一幅巨鲲变为大鹏,扶摇直上九万里,从北海飞往南海的壮丽图景。

其中瑰丽雄奇的浪漫想象在中国文化史和文学史上影响巨大。

《庄子与惠子游于濠梁之上》讲述庄子和惠子在濠水桥上游玩时的一场有趣的小辩论,风格轻松而富有意趣。

  作品原文  《北冥有鱼》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

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

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

是鸟也,海运则将徙于南冥。

南冥者,天池也。

《齐谐》者,志怪者也。

《谐》之言曰:“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去以六月息者也。

”野马也,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

天之苍苍,其正色邪?其远而无所至极邪?其视下也,亦若是则已矣。

  《庄子与惠子游于濠梁之上》  庄子与惠子游于濠梁之上。

庄子曰:“鲦鱼出游从容,是鱼之乐也。

”惠子曰:“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庄子曰:“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惠子曰:“我非子,固不知子矣;子固非鱼也,子之不知鱼之乐,全矣!”庄子曰:“请循其本。

子曰‘汝安知鱼乐’云者,既已知吾知之而问我。

我知之濠上也。

”  作品注释  北冥有鱼  1、冥:通假“溟”,指海色深黑。

“北冥”,北海。

下文“南冥”,指南海。

传说北海无边无际,水深而黑。

  2、鲲(kūn):传说中的大鱼。

之:主谓之间取消句子独立性。

其:表推测。

  3、鹏:本为古“凤”字,这里指传说中的大鸟。

  4、怒:奋起的样子,这里指鼓起翅膀。

  5、垂:同“陲”,边际。

  6、海运:海动。

古有“六月海动”之说。

海运之时必有大风,因此大鹏可以乘风南行。

  7、徙:迁移。

  8、天池:天然形成的大海。

  9、《齐谐》:书名。

出于齐国,多载诙谐怪异之事,故名“齐谐”。

一说人名。

  10、志怪:记载怪异的事物。

志,记载。

  11、水击:指鹏鸟的翅膀拍击水面。

击:拍打。

  12、抟(tuán):回旋而上。

一作“搏”(bó),拍。

  13、扶摇:一种旋风,又名飙,由地面急剧盘旋而上的暴风。

九,表虚数,不是实指。

  14、去:离,这里指离开北海。

“去以六月息者也”指大鹏飞行六个月才止息于南冥。

一说息为大风,大鹏乘着六月间的大风飞往南冥。

  15、以:凭借。

息:风。

  16、野马:指游动的雾气。

古人认为:春天万物生机萌发,大地之上游气奔涌如野马一般。

  17、尘埃:扬在空中的土叫“尘”,细碎的尘粒叫“埃”。

  18、生物:概指各种有生命的东西。

  19、息:这里指有生命的东西呼吸所产生的气息。

  20、相:互相。

  21、吹:吹拂。

  22、苍苍:深蓝。

其正色邪:或许是上天真正的颜色?其,抑,或许。

正色,真正的颜色。

邪,同“耶”,疑问语气词。

  23、极:尽。

  24、下:向下。

  25、亦:也。

  26、是:这样。

已:罢了。

  庄子与惠子游于濠梁之上  1.濠[háo]梁:濠水上的桥。

濠,水名,在今安徽凤阳。

  2.鲦[tiáo]鱼:古同“鲦”。

白鲦鱼。

  3.从容:悠闲自得。

  4.是:这。

  5.固不知子矣:固,固然。

  6.子固非鱼也:固,本来。

  7.全:完全,完备(是这样)。

  8.循其本:追溯话题本源。

循:追溯。

其,话题。

本:本源。

  9.子曰‘汝安知鱼乐’云者:你说“汝安知鱼乐”等等。

汝安知鱼乐:你怎么(哪里)知道鱼是快乐的呢。

云者:如此。

  10.安:疑问代词。

怎么,哪里。

  11.之:助词无实意。

  12.梁:桥。

  13.既:已经。

  14.已:已经。

  15.安:怎么(前一个)哪里(后一个)。

  作品译文  《北冥有鱼》  北海里有一条鱼,它的名字叫鲲。

鲲非常巨大,不知道有几千里。

鲲变化成为鸟,它的名字就叫做鹏。

鹏的脊背,也不知道有几千里长;当它振动翅膀奋起直飞的时候,翅膀就好像挂在天边的云彩。

这只鸟,大风吹动海水的时候就要迁徙到南方的大海去了。

南方的大海是一个天然的大池子。

《齐谐》这本书,是记载一些怪异事情的书。

书上记载:“鹏往南方的大海迁徙的时候,翅膀拍打水面,能激起三千里的浪涛,环绕着旋风飞上了九万里的高空,乘着六月的风离开了北海。

”像野马奔腾一样的游气,飘飘扬扬的尘埃,活动着的生物都因为风吹而运动。

天色湛蓝,是它真正的颜色吗?还是因为天空高远而看不到尽头呢?大鹏从天空往下看,也不过像人在地面上看天一样罢了。

  《庄子与惠子游于濠梁之上》  庄子和惠子一起在濠水上的桥上游玩。

庄子说:“鲦鱼在濠水中游得多么悠闲自得,这是鱼的快乐啊。

”惠子说:“你不是鱼,怎么知道鱼的快乐?”庄子说:“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鱼的快乐?”惠子说:“我不是你,固然不知道你(是否知道鱼的快乐);你本来就不是鱼,你不知道鱼的快乐,这是可以完全确定的。

”庄子说:“请追溯话题本源。

你说‘你哪里知道鱼快乐’的话,你已经知道我知道鱼快乐而问我。

我是在濠水上的桥上知道的。

”  创作背景  本文选自《庄子集释》(中华书局1961年版)。

本课第一则节选自内篇中的《逍遥游》,第二则节选自外篇中的《秋水》,题目是编者加的。

庄子所处的年代,一方面社会经历着剧烈的动荡,战争频发,生灵涂炭;另一方面,正值百家争鸣的黄金时代,文化成为一种强烈的需要,“士”这一阶层的人数大量增加。

这种社会与文化状况对庄子思想的形成产生了重要影响。

  作品鉴赏  《北冥有鱼》节选自《庄子·逍遥游》,是该篇的开头部分,浓墨重彩地描绘出一幅大鲲变为大鹏,大鹏扶摇直上九万里,从北海飞往南海的壮丽图景。

  “北冥”就是北海,古代有学者认为,之所以称之为“北冥”,是因为它“溟漠无涯”,或者居于北极,距离日月极远。

“鲲”本指鱼苗,而庄子却把它写成不知道有几千里大的鱼。

这就是庄子文笔的奇幻之处。

鱼既然如此巨大,那么北海的浩渺无涯就可想而知了。

至于鲲化为鹏鸟一说,不必从科学上去计较其合理性,也不必从哲学上搜求其中玄奥的道理,重点还是要欣赏庄子文笔的奇幻。

单看那鹏鸟是多么巨大:其背之大就不知有几千里,振翅而飞,那翅膀就像悬挂在天空的云彩。

以上是对鲲鹏外形的描述。

  接下来写鹏鸟的活动。

“海运”就是海动,古人有“六月海动”的说法,说其时大风呼啸,海水腾涌,声闻数里,惊天骇地。

就在这时,这巨大的鹏鸟要从北方的大海飞向南方的大海,这是何等的气象!接下来引用记载怪异之事的《齐谐》一书(也有人认为“齐谐”是人名),描述大鹏由北海迁往南海的情形:大鹏从北海迁往南海的时候,海水被击打起三千里的波浪,大鹏乘着自下而上升腾的旋风飞上九万里的高空。

它迁往南海,就是凭借六月的大风。

野马般奔腾的雾气,空气中飘浮的尘埃,都很细微,但都是有生物用气息吹动的。

这是在解释大鹏为什么要借助大风的力量飞往九万里的高空,并飞向南海。

就连若有若无的雾气,漂浮着的极微小的尘埃,尚且需要生物的气息吹动,而背部就有几千里之大的鹏鸟,又怎么能够不借助风力呢?  那么,大鹏飞上九万里高空以后再向下看,是怎样的一番景象呢?天色湛蓝,是它真正的颜色吗?还是因为天空高远而看不到尽头呢?庄子的答案显然是后者。

而大鹏在九万里的高空往下看,也是这样的一番景象罢了。

也就是说,九万里高空的大鹏往下看人世,跟人往上看无限遥远的天空,正是同一种景象,人世间全都融进了一片湛蓝之中。

这种奇妙的想象真令人叹为观止。

  《逍遥游》一文旨在阐发作者追求绝对精神自由的思想,虽然富含哲理,却一点儿也不抽象枯燥,而是将深刻的哲理寓于生动具体的形象之中,激情澎湃,荡气回肠。

由于这里仅仅截取的是开头的一小段,不涉及后面的哲理,因此讲授时也不必涉及,重点在于体会大鹏形象的特点以及作者奇特的想象。

事实上,《庄子》作为道家学派的代表著作,其思想固然影响深远,但对中国文化影响更广泛的则是《逍遥游》开头部分的这个大鹏形象。

比如深受《庄子》影响的李白就曾作《大鹏赋》,还有“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的名句;宋代女词人李清照在抒发自己非凡的抱负时,也有“九万里风鹏正举。

风休住,蓬舟吹取三山去”的呼喊;明清的通俗小说也受其影响,如《西游记》中狮驼国的大鹏金翅雕给唐僧师徒造成了极大的麻烦,《说岳全传》则称抗金名将岳飞(字鹏举)是大鹏转世;毛泽东同志年轻时曾发出过“自信人生二百年,会当水击三千里”的豪言壮语,1965年作《念奴娇·鸟儿问答》中有“鲲鹏展翅,九万里,翻动扶摇羊角。

背负青天朝下看,都是人间城郭”,也都源自《庄子》中的大鹏形象。

除此之外,“鲲鹏展翅”“鹏程万里”“扶摇直上”等成语也都活跃在我们的书面和口头表达中。

  《庄子与惠子游于濠梁之上》节选自《秋水》。

标题是编者加的。

  《庄子》是庄周及其后学的著作集,为道家经典之一。

  《秋水》是《庄子》中的又一长篇,用篇首的两个字作为篇名,中心是讨论人应怎样去认识外物。

全篇由两大部分组成。

前一部分写北海海神跟河神的谈话,一问一答一气呵成,构成本篇的主体。

后一部分分别写了六个寓言故事,每个寓言故事自成一体,各不关联,跟前一部分海神与河神的对话也没有任何结构关系上的联系,对全篇主题的表达帮助也不甚大,似有游离之嫌。

  《庄子与惠子游于濠梁之上》轻松闲适,诗意盎然。

一力辩,一巧辩;一求真,一尚美;一拘泥,一超然;让人读后会心一笑而沉思良久。

  惠子好辩,重分析。

对于事物有一种寻根究底的认知态度,重在知识的探讨;庄子智辩,重观赏。

对外界的认识带有欣赏的态度,将主观的情意发挥到外物上而产生移情同感的作用。

如果说惠子带有逻辑家的个性,那么庄子则具有艺术家的风貌。

  成书过程  庄子传—战国纵横百年记  《庄子》约成书于先秦时期。

《汉书·艺文志》著录五十二篇,今存三十三篇。

其中内篇七,外篇十五,杂篇十一。

全书以“寓言”、“重言”、“卮言”为主要表现形式,继承老子学说又发展了新说。

他蔑视礼法权贵而倡言逍遥自由,内篇的《齐物论》《逍遥游》和《大宗师》集中反映了此种批判哲学思想。

行文汪洋恣肆,瑰丽诡谲,意出尘外。

庄子全书以超越精神、博物审美、批判思维为其特色。

成玄英云:庄子“内篇明于理本,外篇语其事迹,杂篇明于理事。

内篇虽明理本,不无事迹;外篇虽明事迹,甚有妙理。

”故王叔岷先生认为,研习庄子当“破除内外杂篇观念。

”  庄子的生活年代说法不一,一般认为是前369年—前286年。

庄子逝世的时候,宋国已经覆亡。

《庄子》中有“旧国旧都,望之畅然”,显然宋亡以后才称呼“旧国旧都”。

有《庄子传》。

  庄子学史庄子属于道家,从《庄子》中很容易得出这个结论。

司马迁评价:“庄子著书十万余言”,而今本《庄子》仅33篇6万5千多字,分内篇、外篇、杂篇三部分。

《汉书·艺文志》载“《庄子》五十二篇”,在晋代郭象注《庄子》删去了《天下篇》后半部分极其之后内容。

至于唐以前,有完本五十二篇与残本三十三篇并行。

原来学者认为《庄子》全部为庄子所著。

从宋代起,一般认为内篇为庄子本人所著,而外篇和杂篇是后人托名。

  总的来说,《庄子》一书其思想还是统一的。

庄子写书风格独特,自己称“寓言十九,重言十七,巵言日出,和以天倪。

”(《杂篇·寓言》)以不拘一格的寓言写作。

《庄子》在元初遭到禁毁,其各家注本也大多由此亡轶或缺散。

庄学是庄子学派的简称。

庄学是研究庄子其人、《庄子》其书、庄子其思想以及《庄子》文学性、艺术性等的一门学问与哲学流派,其研究者、传播者被称作庄学家。

具体参见《庄子学史》。

  内篇  所谓内篇,乃是郭象所定,故王叔岷认为,研习庄子当破除内外杂篇观念。

内篇一般认为应是庄子所著,是庄子思想核心,七篇可构成完整的理论体系。

内七篇篇目都为三字,与外、杂篇取各篇篇首两字为题不同,内篇篇目皆标明题旨。

  《庄子·内篇·逍遥游第一》  庄子禺强与大鹏本篇主要讲上古时期宇宙观,以及上古时期的天文和历法,并在这个基础上建立作为《逍遥游》宇宙生成总论的鲲鹏变化寓言,深刻寄寓了作者关于万物皆有所待的思想。

《庄子·逍遥游》:“北冥有鱼,其名曰鲲。

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

”鲲为何会产生变化为鹏,《庄子意参》云:“曰海至大也,其鲲亦大,故游而有际也,且苦水天之限,不能谓逍遥也。

故其化鹏以安天地”鲲鹏为什么在北不在南,《春秋纬》:“天体始于北极之野”,是因为“禺强得之,立乎北极。

”对此,北宋林自阐释说:“北者,水之方。

冥者,明之藏。

北冥,则阴阳之所出入也。

庄子以鹍鹏明阴阳变化,故以北冥为始。

鲲,阴物也。

鹏,阳物也......馄之初化为鹏,虽日阳类而未离幽眇,故不知几千里。

次言三千里,数之未遂也。

终言九万里,动必有极也。

益有体之物,虽至远至大,亦不逃乎阴阳之数,故动则九,止则六也。

去以六月息,乃反归於阴,阴阳迭运,相为无穷而不可致诘者也。

”  星河若海,冥是道的象征。

明代德清《庄子内篇注》云:“‘北冥’即北海,以旷远非世人所见之地,以喻玄冥大道。

海中之鲲,以喻大道体中养成大圣之胚胎,喻如大鲲,非北海之大不能养成也。

”《庄子·逍遥游》:“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去以六月息者也。

”《五运历年纪》:“数起于一,立于三,成于五,盛于七,处于九,故天去地九万里。

”鲲鹏超脱于九天之外。

南冥者天池,成也,光也。

《晋书·天文志上》:“九坎间十星,曰天池。

”  庄子讲的这两则神话是互相联系的。

大鹏由北冥到南冥飞行六个月,返回来同样也需要六个月,这一来一往就得花上整整一年。

在大鹏飞行的这六个月中,万物都露出了生机,蓬勃地发展了。

列子乘风而行只要十五天,在这期间里,万物却没有出现上述情况。

蜗牛左角的两个国家,随着战争胜负而发生的地盘益亏,也是以十五天为期的。

这两则故事中所列举的这些数字,与天象有密切关系。

地球围绕太阳在天空运行,由北到南,再由南到北,单程各为六个月,全程一共一年(地球绕太阳公转一周的时间)。

月亮由隐到显,由缺到圆是十五天,再由圆到缺,由显到隐,又是十五天(大体如此,不是精确数字),一共是一个月。

而地球上万物生长、发育是要靠阳光照射的,月光则不能起到这个作用。

因此,庄子认为前者可致福于万物,而后者则不能。

这两篇神话故事,是以当时的自然知识为依据,以天文现象为背景写成的。

反映了《庄子》的天文思想。

  《庄子》反对神权支配宇宙,否认有真宰痕迹的。

认为道是天地万物产生和发展的根源,指出道和物是一个东西。

由于道的运动,也就是物的运动,才产生天地万物。

它强调道的统一,也就是强调统一的自然规律。

指出事物是在统一,分化,又统一的矛盾运动中发展的。

它还充实了德这个范畴的内容。

它从道不灭论及物不灭,还把物质运动同时间观念联系起来。

在分析道的运动时,提出了气这个范畴,并将气区分为阴阳二气,正是由于阴阳二气的运动产生了各种事物。

  《逍遥游》作为庄子哲学总纲,展现庄子思想的境界与理想。

“逍遥”原是联绵词。

篇中点出“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与儒家、墨家乃至老子的理想生命型态做出分判,同时展现“庄学”的修养境界与工夫进路,以“无己”、“无功”、“无名”的工夫,消解形躯与世俗的羁锁,达到超越的逍遥境界。

而所谓“逍遥”的境界,即是“无待”,庄子透过“乘天地之正,御六气之辩,以游于无穷者,彼且恶待之”加以豁显,而托寓“藐姑射之山之神人”呈现这样的高远形象。

  篇首以大荒无稽的寓言“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

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

”开始,透过鹏鸟与蜩、学鸠的对比,点出生命境界的不同,大鹏鸟可以“抟扶摇羊角而直上者九万里”,飞到南冥。

对鲲鹏图南,苻朗(苻朗前秦第三代领军人物之一,因崇尚老庄玄学而归降东晋,被华夷之辨的儒法家首诛,其书也不存)有残文:“不安其昧而乐其明也,是犹夕蛾去暗赴灯而死。

”而像斥鴳之类的小鸟,所能飞到的不过数仞之间而已。

借此点出“小知不如大知,小年不如大年”的“小大之辨”。

而其中小与大的境界差别,正在于“有待”与“无待”,亦即能否超脱外在事物的负累,甚至进而超越大与小的差别。

  庄子在篇中还借由尧要让位给许由的寓言,指出“圣人无名”的观点。

须知,此处的圣人指许由而非尧。

庄子推崇的是许由无视名位辞而不受的态度,暗中批判了作为儒家精神偶像的尧以名位为重、用最高的名位来匹配最有德之人的思想。

最后透过魏王赠给惠施的大瓠瓜,点出世俗之人都受困于有用无用的刻板思考,反而无法见到生命的真实样貌,彰显生命最适切的“大用”。

  《庄子·内篇·齐物论第二》  《齐物论》有两种意涵,有学者认为是“齐物”之“论”,也有认为指“齐”诸“物论”。

历来皆认为本篇是《庄子》思想最丰富而精微的一篇,因而也最难掌握。

历代对于《齐物论》的注释、说解在庄学之中最为可观。

  庄子透过《齐物论》意图消解人类对于世俗价值的盲从与执著,解开“儒墨之是非”等各种是非对立的学说论辨。

庄子并不对各种价值高低或学说议论重作衡定、厘清,认为如此反而治丝益棼,所谓是非更无终止。

庄子认为止辩之关键,在于“照之以天”,洞澈价值与学说彼此之间相异却又相生的道理,进而消辩、忘辩。

因为所有辩论的争端,都来自于人类对自我的“成心”,各学说都对其终极价值有所执著与默认,难以去除,根本无从建立论辩各方共同承认的前提,因而所有的辩论也无从解决任何争端。

所以庄子透过忘言忘辩的进路,超越彼此相非相生的对立 ,依顺着万物天生的自然,达到“道通为一”的境界。

“凡所存或非者,具有其对者,对者一同如阴阳之变也,乃曰齐物。

”(《庄子意参》)  人类对于万物的指称,并非确定不变的,所有对于“指称”、“名相”的执著或否定,总会陷入无穷无尽的回旋之中。

而所有的指称、名相,都不是所指称的“物”自身“以口舌之利诡言白马者,惟愚愚夫也,白马者,人之名也,亦可曰之黑马也,是非之定,人约定之已矣。

”(《庄子意参》)。

所以庄子认为应让所有的“彼”、“此”,所有的万物各自依顺本性,才能保持心灵真实的虚明与自由。

  《齐物论》首段透过南郭子綦与子游问答,提出“天籁”、“地籁”、“人籁”的不同,所谓“天籁”乃是“夫吹万不同,而使其自已也,成其自取,怒者其谁也!”,也就是让万物能全幅展现自身,所谓的“天”就是“天然”,就是天生万物的自然面目。

南郭子綦说“吾丧我”,就是指透过主体工夫的修养,不让心思外驰,无止尽地追求,而体察内在“真君”。

所谓的“我”是指人的“成心”,会随着言语,不断往外追索。

而“吾”是人的“超越主体”,庄子称为“真君”、“真宰”,人心应回复最自然的虚灵状态。

这就是《齐物论》的工夫与境界。

  《庄子·内篇·养生主第三》  这是一篇谈养生之道的文章。

“养生主”意思就是养生的要领。

庄子认为,养生之道重在顺应自然,忘却情感,不为外物所滞。

  全文分成三个部分,第一部分至“可以尽年”,是全篇的总纲,指出养生最重要的是要做到“缘督以为经”,即秉承事物中虚之道,顺应自然的变化与发展。

第二部分至“得养生焉”,以厨工分解牛体比喻人之养生,说明处世、生活都要“因其固然”、“依乎天理”,而且要取其中虚“有间”,方能“游刃有余”,从而避开是非和矛盾的纠缠。

余下为第三部分,进一步说明圣人不凝滞于事物,与世推移,以游其心,顺应自然,安时而处顺,穷天理、尽道性,以至于命的生活态度。

这就是文惠君基本理解到的东西。

但是,庄子想要表达的可不止这些。

  庄子思想的中心,一是无所依凭自由自在,一是反对人为顺其自然,本文字里行间虽是在谈论养生,实际上是在体现作者的哲学思想和生活旨趣。

  《庄子·内篇·人间世第四》  人间世,即人世间,是万物所生活的地方。

“人间世者,万灵生处也。

”(《庄子意参》)亦有人间处世之法的意蕴。

  庄子以为人要有慈悲心和责任感,而又能“乘物以游心,托不得已以养中”。

所以颜回想拯救卫国人民;而子之爱亲与臣之事君,二“大戒”也无可逃避。

但是,一味直接求取“大用”,必遭横祸;一味退隐自愿“无用”,又白来这一趟,都不圆满。

必须知道要“入游其樊而无感其名,入则鸣,不入则止”、尽人事而“自事其心”、“就不欲入,和不欲出”,因无用而大用。

“因无用而大用”就是人间世合情合理的人生真实与态度。

  《庄子·内篇·德充符第五》  “道德内全之无形符显”就是庄子所说的“德充符”。

《文始经》说:“圣人终不能出道以示人。

”“道德内全”之人,外表是看不出来的。

所以,《金刚经》也说:“不可以三十二相见如来。

”《德充符第五》中,王骀、申徒嘉、叔山无趾、哀骀它等人,都是残障或貌丑之人,可是他们都是“立不教,坐不议,虚而往,实而归”、“不言而教,无形而心成”之才德内全的圣人。

虽然五体残障或面貌丑陋,只要道德内全,自有无形的符显,使他们成为比身体健壮、面貌美好的人更尊贵的圣人。

“道不在五形或肉身”,这是《德充符第五》的要义。

  《庄子·内篇·大宗师第六》  在宇宙生成论上,庄子首创气化论,认为宇宙万物均同根同源于“一气”《知北游》:“通天下一气耳”;《大宗师》:“游乎天地之一气”。

大宗师是指庄子思想中总合道宇宙生成意义的观念,意为开创、传授道理,有成就又受人尊崇的老师“师法道,故生大宗师。

天地有道,顺之循之,是真人者之所谓也。

”(《庄子意参》)他们已经“知天之所为,知人之所为”,而且“用兵也,亡国而不失人心;利泽施于万物,不为爱人。

”〈大宗师第六〉中,真人境界的描述很多,例如:“古之真人,不知说生,不知恶死;其出不,其入不距;翛然而往,翛然而来而已矣。

不忘其所始,不求其所终;受而喜之,忘而复之。

是之谓不以心捐道,不以人助天。

是之谓真人。

若然者,其心志,其容寂,其颡頯,凄然似秋,暖然似春,喜怒通四时,与物有宜,而莫知其极。

”  但是真人不必“驾鹤飞升”,就能自由出入于仙境与人间,他们的言行心境是如何?〈大宗师第六〉说:“吾师乎!吾师乎!齑万物而不为义,泽及万世而不为仁,长于上古而不为老,覆载天地、刻雕众形而不为巧。

此所游已。

”又说:“堕肢体,黜聪明,离形去知,同于大通。

”所以,入于“游戏三昧”,“同于大通”,才是真正庄子所说的大宗师。

  《庄子·内篇·应帝王第七》  〈应帝王第七〉谈的是什么样的。

道家治国的理念是“民主自由,无为而治”,〈应帝王第七〉的见解当然也是一样。

所以,“正而后行,确乎能其事者而已矣”,“功盖天下而似不自己,化贷万物而民弗恃,有莫举名,使物自喜,立乎不测,而游于无有者也”,“游心于淡,合气于漠,顺物自然,而无容私焉,而天下治矣。

”  在道家宇宙生成论来看,万物同是物质本源生成,所以有“天地一指也,万物一马也”的说法。

因此,庄子对万事万物的态度,也一样采取不干预的方法。

对民心民情、万事万物,若“用心若镜,不将不迎,应而不藏”,就能胜物而不伤。

否则,(寓言)对浑沌“日凿一窍,七日而浑沌死”,就大大不美矣!  外篇  《庄子·外篇·骈拇第八》  《庄子·外篇·马蹄第九》  《庄子·外篇·胠箧第十》  《庄子·外篇·在宥第十一》  《庄子·外篇·天地第十二》  《庄子·外篇·天道第十三》  《庄子·外篇·天运第十四》  《庄子·外篇·刻意第十五》  《庄子·外篇·缮性第十六》  《庄子·外篇·秋水第十七》  《庄子·外篇·至乐第十八》  《庄子·外篇·达生第十九》  《庄子·外篇·山木第二十》  《庄子·外篇·田子方第二十一》  《庄子·外篇·知北游第二十二》  杂篇  《庄子·杂篇·庚桑楚第二十三》  《庄子·杂篇·徐无鬼第二十四》  《庄子·杂篇·则阳第二十五》  《庄子·杂篇·外物第二十六》  《庄子·杂篇·寓言第二十七》  《庄子·杂篇·让王第二十八》  《庄子·杂篇·盗跖第二十九》  《庄子·杂篇·说剑第三十》  《庄子·杂篇·渔父第三十一》  《庄子·杂篇·列御寇第三十二》  《庄子·杂篇·天下第三十三》  篇目列举  《刻意》是《庄子·外篇》中一篇,一共分为三节。

篇名按取自文章首句“刻意尚行”,刻意是“克制欲意,雕饰心志”的意思。

本篇是论述养神之道。

《秋水》是《庄子·外篇》中又一长篇,以篇首的前两个字作篇名。

大体可分为两大部分,其中心是谈论人应怎样对待外物。

本篇强调了认识事物的复杂性。

《知北游》是《庄子·外篇》中的一篇,以篇首的三个字为篇名,可自然分为十一个部分。

主要论述宇宙生成论和本性及人应怎样对待宇宙和外部事物。

《盗跖》是《庄子·杂篇》中的一篇,盗跖为人名,可分为三部分。

中心是抨击儒家,指斥儒家观点的虚伪性和欺骗性,主张返璞归真,真性自然。

  早在先秦时古人就开始了对宇宙的探索,主要集中在先秦道家的《老子》和《庄子》等著作中,随着时间的推移,道家思想不断分化、传播,特别是以《管子》四篇(《心术》上、下、《白心》、《内业》)为代表的翟下道家的“精气”说将老子的宇宙论思想向纵深度发展,翟下道家不仅讲“水本原”、“精气”说,还讲“静因之道”的反映论。

另外,在《太一生水》中也表现了道家的宇宙论思想。

从而演化出具有强烈道家色彩的混天说(老子)、宣夜说(庄子)。

  司马迁在《论六家要指》中指出:“道家者流,盖出史官”,史官在古代负有执掌天文观测之责。

庄子的直接思想渊源老子,“无所不窥”的庄子就对天道自然现象极有兴趣。

老子从天文历法的推移,考察天体运行"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的运动规律,是天地生成运行的道路和秩序。

庄周夜观天象,枕上细想。

被尊为南华真人的庄子,惊叹于天地宇宙之神妙,《庄子》外篇专门有《天地》、《天道》、《天运》三篇讨论宇宙天地之道。

其中《天运》一口气提出了十四个有关天文宇宙的问题:天其运乎?地其处乎?日月其争于所乎?孰主张是?孰维纲是?孰居无事而推行是?意者其有机缄而不得已邪?意者其运转而不能自止邪?云者为雨乎?雨者为云乎?孰隆施是?孰居无是淫乐而劝是?风起北方,一西一东,有上仿徨,孰嘘吸是?孰居无事而披拂是?敢问何故?  庄子所提出的十四个问题,转换成今话语系统就是:天是在运转的吗?地是静止在一处吗?日月争相照耀大地吗?谁在主宰着天地日月?谁在维持着他们运转或者静处?谁安居无事推动着这一切?或者是天体系统本身有机关不得已的开闭?或者是天体系统自行运转而不能中止?云气是为着降雨吗?降雨是为着云气吗?又是谁在操纵着这一切?谁安居无事为寻求快乐而助长了它?风从北方吹来,忽东忽西,在上空中回旋,是谁在呼吸?是谁安居无所事事而挥动扇子?这些问题所涉及的天体的结构和宇宙运转间题,在庄子的时代自然是无法理解和回答的。

但从中我们也可以明了道家“观大象”绝非偶然,而是素有传统的必然行为。

但更为重要的或者说深层次原因是出于道家自身天道理论的内在需要。

  这种传统亦在后世得到继承,支遁《咏怀诗》介绍了当时东晋玄学流行的解老庄方式:涉老咍双玄(以重玄思辨解老);披庄玩太初(以宇宙天文解庄)。

到了北宋,《云岌七皱》卷二《混元混洞开闭劫运部》在论述宇宙最初的“混元”阶段时,就评述了“古今之言天者一十八家”,其中列举的“古今言天十八家”,乃宋代之前中国古代主要的天文宇宙学说,其中位列第一的就是蒙庄《消遥》之篇。

  作品鉴赏  先秦异端思想家  老庄是中国版启蒙思想道家思潮的产物,属于全世界最早熟和最广泛传播的启蒙思想,无论如何和真正的宗教相去甚远,始终带有强烈的批判精神、人文关怀及无数色彩(这不妨碍公羊学派取代黄老学派后黄老在汉末演化为宗教自组织)。

  每当政情动荡,社会大乱时,儒学思想便失去效用,而道家思想则应时而兴。

因为道家并不抱持着冠冕堂皇的道德原则,而能深人人性,切中时弊,彻察动乱的根由;它正视人类不幸的际遇,又能体味人心不安的感受,对于饱经创伤的心灵,尤能给予莫大的慰藉与现实关怀。

因而,中国历代的变动纷扰,对于儒家而言是一种沉重的负担,结果每每由道家承担起来。

而道家集大成的人物,便是庄子。

  在汉初特殊的历史条件下,以《老子》“无为”思想为主旨的“黄老”思想受到统治者的尊崇。

但时过境迁,儒学独尊后,道家沦为在野之学。

道家社会角色的变化使《庄子》的政治异端思想抬头,并和《老子》的自然观宇宙论结合,形成“老庄”思想。

从此,以老庄为主流思想的道家以异端的姿态,从天道观、人生观、审美观和政治论诸方面向经学提出挑战,并给东汉一代的政治和魏晋的思想界以深刻的影响。

老庄学对社会政治异化及文化偏向的批判精神普遍存在于历代异端学者的思想言行之中,被他们引为同调,并成为他们批判不合理现实的精神武器。

如晋代鲍敬言的无君论;明代李贽的童心说,何心隐的育欲说,汤显祖的至情论;清代唐甄的破祟论,袁牧的性灵论等等,皆得力于老庄学精神。

  萧萐父将道家文化的基本精神归结为道家风骨(某种内在的精神气质),并指出它有三个层面的内涵:  (1)“被褐怀玉”的异端性格。

“圣人被褐而怀玉”,乃指布衣隐者中怀抱崇高理想而蔑视世俗营利的道家学者形象。

  (2)“道法自然”的客观视角。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这是道家思想的理论重心,决定了道家对社会和自然的观察、研究,都力图采取客观的视角和冷静的态度。

  (3)物论可齐的包容精神。

由于长期处于被黜的地位,与山林民间文化息息相通,道家的学风及其文化心态,与儒家的“攻乎异端”、“力辟杨墨”和法家的“燔fán诗书”等文化心态的褊狭和专断相比,别具一格,具有一种超越意识和包容精神。

  正是基于这种开放的心态,道家能够在百家争鸣的学术思潮中,善于学习,敢于接纳,博采众长,取精用宏,以构建自己的思想体系。

  庄子与尼采都是异端的思想家,道德的非议者,旧文化的离经叛道人物,他们都敏锐地感受到时代变迁带来的心灵震颤。

庄子与尼采尽管一东一西、一古一今,各自的主张也不尽相同,但是,他们在各自文化历史上扮演了相近的角色。

  老庄的美学思想和思维特征普遍存在于历代文论、画论和文学艺术作品之中。

中国的美学思想、绘画、小说、诗词乃至书法、雕塑、音乐,无不体现出一种强烈的道家精神和道家风格,其程度远远超过儒家的影响。

如庄子的道,落实在人生之上,乃是崇高的艺术精神;而他由心斋功夫把握到的心,乃是艺术精神之主体;中国绘画乃是这种艺术精神的特殊产物和典型体现。

他的后学鲍敬言、无能子、邓牧、傅山。

  庄老易  关于道家思想的起源,有一说法认为起自《周易》。

《十翼》有高深的哲理,但《十翼》在老子之时还不存在,《易》本是未开化的人使用的卜筮之书,没有那种高深的内容。

老子对于《易》,不可能作为参照,用于自己学说。

道家易学用《归藏》。

  道家易学  关于庄老学派与《周易》的关系,历代史家的论述很少。

我以为,庄周为宋人,宋为殷商后裔,当用殷《易》或《归藏》。

《归藏》之名见于《周礼》,《归藏》的别名《坤乾》又见于《礼记》,可见历史上的确流传过《归藏》一书。

近年湖北江陵所出的秦简当中有一部占筮书,与历代文献所载的《归藏》佚文接近,更证明殷、宋占筮之用《归藏》乃是史实。

庄老学派若是与《易》有关,便牵涉到《归藏》的问题。

我以为,《庄子》一书撰于宋国灭亡以后,而宋亡之后《归藏》失去影响,传者渐少,故而庄老学派对《归藏》与《周易》应当兼用,其经典系统应当是“庄老易”。

到魏晋时代,这系统颠倒过来,成为“易老庄”。

  《庄子·庚桑楚》记有老聃与南荣趎的数度问答,老子说:  卫生之经,能抱一乎?能勿失乎?能无卜筮而知吉凶乎?……与物委蛇,而同其波,是卫生之经已。

  从这话来看,庄老学派似有超越占筮的意思。

然而据马王堆帛书《要》篇关于《周易》与占筮的议论,可以知道超越占筮不意味着弃置《周易》而不顾。

《庄子·齐物论》中“梦蝶”一章的上文说:  梦饮酒者,旦而哭泣;梦哭泣者,旦而田猎。

方其梦也,不知其梦也。

梦之中又占其梦焉,觉而后知其梦也。

  《庄子》的作者嘲笑俗人“梦之中又占其梦焉”,令人联想到“能无卜筮而知吉凶”的主张,从表面看来很像是轻视《易》筮的议论。

然而此处的“占其梦”与《易》筮不同,乃是古代方术的另一种。

《汉志·数术略》杂占类著录《黄帝长柳占梦》十一卷和《甘德长柳占梦》二十卷,都是专门的占梦书。

《庄子》所谓“梦之中又占其梦”乃是针对占梦的风气及其专书而发,不能看做是对《周易》或《归藏》的嘲讽。

  《庄子》关于《易》筮的评论见于《大宗师》,篇中假托孔子说:  造适不及笑,献笑不及排,安排而去化,乃入于寥天一。

  此节引文是根据郭象本。

《经典释文》说,此节崔本写为:  造敌不及笑,献芥不及,安排而造化不及眇,眇不及雄漂淰,雄漂淰不及簟筮,簟筮乃入于寥天一。

  郭象和崔两本的这一节文字都晦涩难读,然而《庄子》传本的源流是郭象本根据向秀本并参照五十二篇本,向秀本又是根据崔本,由此可推断《释文》所述崔本文字更为可靠。

另外,此处“……不及……不及……”的格式屡见于《庄子》,也显示出更多的可靠性。

这段文字提到“簟筮乃入于寥天一”,其中“簟”字与“覃”双声叠韵,“覃”可视为“簟”的省文。

“覃”见于《汉书·叙传》:“扬雄覃思”,颜注:“覃,大也,深也。

”《尚书序》也有“覃”字,《释文》说:“深也。

”可见《庄子》所谓“簟筮”即“深筮”之意。

既深于筮,必通筮书。

故而《庄子》“簟筮乃入于寥天一”的命题,含有对《周易》或《归藏》的肯定之意。

  《归藏》与庄子的关系,可由《庄子·大宗师》的一句话得到证实:  夫道,有情有信,无为无形……禺强得之,立乎北极。

  关于禺强,《释文》举有崔、司马彪、郭璞、简文帝四家之说,都以为禺强是人面鸟身的北海神。

四家的根据都是《山海经》,《释文》引《山海经》说:“北海之渚有神,人面鸟身,珥两青蛇,践两赤蛇,名禺强。

”《庄子》说禺强得道而立乎北极,似与北海神的传说有关,但人面鸟身的神怪竟与庄子所标榜的得道发生关联,令人难以确信。

《释文》说:“《归藏》曰:昔穆王子筮卦于禺强。

”这一佚文正合秦简《归藏》的格式,秦简《归藏》说,黄帝“枚占巫咸,巫咸占之曰”,平公“枚占神老,神老占之曰”,宋君“枚占巫苍,巫苍占之曰”,殷王“枚占巫咸,巫咸占之曰”,则“昔穆王子筮卦于禺强”定为《归藏》佚文,“筮卦”两字或为“枚占”之误,或为别本异文。

《庄子·大宗师》提到禺强得道,立乎北极,当以《归藏》的内容为其知识来源。

《归藏》为宋国传统的占筮书,庄周为宋国人,则《庄子》作者由《归藏》而得知禺强事迹,是很自然的。

上文已说明《庄子》对占筮书有肯定之意,这首先意味着对《归藏》的认可。

  宋国灭亡以后,《归藏》的影响迅速跌落,到战国晚期,人们的占筮活动多是以《周易》为依据。

《周易》的卦爻辞具有更高的抽象性和哲理性,有更多的辅助性的作品以资参考,庄周的后学者若是治《易》,一定是用《周易》。

《庄子·天下》关于《易》的说法,显然就是出自庄周的后学。

像黄老学派一样,庄老学派显然也以《易》为经典之一,这种立场到西汉时期更趋于明显。

  在西汉成帝时,有一位著名的道家人物,这就是严遵。

《汉书·王贡两龚鲍传序》记载严遵(字君平)事迹,说他“卜筮于成都市”,根据蓍龟劝人从善,又“依老子、严周之指著书十余万言”。

《华阳国志》也有记载,说他“专精大《易》,耽于《老》、《庄》”,可见严遵所崇尚的经典系统是“老庄易”。

其中“老庄”和《庄子》的“庄老”的次序不同,是由于汉初崇尚《老子》的时代背景所致。

本书第八章将说明,严遵本姓庄,东汉人为避汉明帝名讳,将庄遵改为严遵,将庄周改称严周,可见庄周、严遵同为庄氏。

严遵为蜀人,而庄周后裔可能曾依附吕不韦,先助吕不韦著书,后从吕不韦迁蜀,故而严遵其人很有可能是庄周的后裔。

严遵崇尚“老庄易”,这在庄老或老庄学派具有典型的意义。

到魏晋时代,玄学兴起,“庄老易”、“老庄易”又变而成为“易老庄”,其中《周易》为经,作者为圣人;《老》、《庄》为传,作者为上贤或亚圣。

例如王弼兼注《易》、《老》和《论语》,在注释中屡引《庄子》文字,又在清谈之中说明老子不如圣人。

又例如郭象兼注《论语》和《庄子》,在《庄子序》中说明庄书“不经而为百家之冠”。

在这里,不能否认的是,魏晋玄学的“易老庄”之次乃是由严遵的“老庄易”之次转变而来,而“老庄易”之次又根源于先秦的“庄老易”之次。

我们从玄学的史料上,还可找出这思想史流变的痕迹,如《颜氏家训·勉学篇》说:“洎于梁世,兹风复阐,《庄》、《老》、《周易》,总谓三玄。

”三玄本为“易老庄”,此处说为“庄老易”,似不只是出于修辞的需要,而是受了先秦“庄老易”的系统的影响。

  道家著作的经学形式  当我们论说“黄老易”或“易老庄”的系统时,意味着尊经的观念和经学的形式不限于儒家,这与过去的成说发生了冲突。

人们常说,中国思想史上只有两汉才是经学盛行的时期。

更多的人说,中国学术自汉武帝始,一直广泛使用经学的著述形式。

细玩人们所用的“经学”一词,可以看出有一个含义:只有儒家所尊崇的“诗书礼易春秋”才算是经,其他书籍则为“子”、“史”之类。

正由于只有五经享有经的品位,才不需要指出是什么经的学问,只要笼统地指出是“经学”,就不会发生误会了。

笔者不但声称道家有“经”,而且强调道家的“经”有所谓的系统性,大概会受到学人的指责。

所以必须探讨一下,黄老学派和老庄学派究竟有没有采用经学的著作形式呢?他们若是有其特殊的经书,这些经书之间究竟有没有系统性呢?  面对这样的问题,应当先说明一下黄老或老庄学派的著作里究竟有没有像儒家“经传说记”那样的品级。

在这方面,最为明显的例证见于《汉志·诸子略》道家类,其中著录有《老子邻氏经传》、《老子傅氏经说》和《老子徐氏经说》,这三部著作所用的是典型的经学体裁,其中的“经”字代表《老子》本文,“传”、“说”两字分别标识邻氏、傅氏和徐氏对《老子》的解说。

《汉志》还著录有刘向《说老子》四篇,这里的“说”与傅氏、徐氏的“说”属于同类。

《汉书·景十三王传》提到河间献王所得书“皆经传说记”,显示出西汉经学的著述形式有传、说、记三种,加上后来的章句、注和义疏,至少有六种。

上述的邻氏《经传》和徐氏、傅氏之《说》,与儒家经学的“传”、“说”属同种体裁;约成书于东汉的《老子》河上公章句,与儒家的章句形式也可能十分接近。

今学者常称赞魏晋玄学家思想活泼,喜自由发挥,然而从著作形式来看,玄学著作较之西汉著作更为死板,因为西汉邻氏、傅氏等人的传、说,都是附于经书的后面而独立成篇,魏晋玄学家的著作却都采用注的形式,将自己的文字写得较小,掺在经文的中间,与当今的“注释”已很接近,如王弼、钟会、孟氏、孙登、张嗣等人都有《老子道德经注》,崔、向秀、司马彪、郭象等人都有《庄子注》。

(他们的注释有时采用“解释”、“隐解”、“集解”等名,但从体裁上说,与郑玄的“注”属于同类,可统称为注。

)  到南朝梁代,又大量出现关于《老子》的疏,如梁武帝《老子讲疏》、韦处玄《老子义疏》、戴诜《老子义疏》等。

这种疏体较之注解更为压抑,因为它们解释《老》、《庄》都是间接的,王弼、郭象的注释才是它们直接的解释对象。

玄学著作还有“论”、“例”等形式,如何晏有《老子道德论》,王弼有《老子指略例》,但这些都是笺注的附属性作品,经学的著作形式按其地位依次为经、传、说、记、章句、注、疏、论,在这当中,注释经典是第一要务,作论发挥乃是次要的。

时至唐代,唐玄宗贵为天子,还要作《御注道德经》和《御制道德经疏》,唐代道士又纷纷注释玄宗的御注,经学形式更为压抑和严谨。

  西汉严遵《老子指归》,先录《老子》每章本文,再写下《指归》之文,体裁颇似早期的章句。

当然,《指归》可能经过了改编,但即使有过改动,它的原貌也应是传或说的体裁,因为现存《指归》的文字几乎是逐章逐句地解说,绝不是完全独立的著作。

汉唐之间解《老》、解《庄》的形式,是否为后起呢?并不是!《韩非子》一书有《解老》、《喻老》两篇,《解老》也是逐句解释,这不是“传”又是什么呢?《文子》一书的时代尚不能论定,从它的内容上看,也与《解老》接近,属于《老子》的附属性或解释性著作之类。

再往上溯,稷下学者凡有道家倾向者多本于黄老,当时《黄帝四经》的前两篇或已称经(详见第一章),既已有经,便应有类似“传”、“说”的著作。

《史记·孟子荀卿列传》说,齐宣王时稷下学者慎到、田骈、接子、环渊等人“皆学黄老道德之术,因发明序其指意”,这种“序其指意”的著作都由《黄》、《老》衍生,如果说是采用道家的经学形式,是不会错的。

  审美性批判思维  道家基本不是意识形态,其思想主体是审美性很强的批判理论。

道家老庄都是中国历史上伟大的明辨的批判思想家,正是从老庄才开始了中国古代的那种批判哲学的先例。

立足于于无为政治的社会理想,他们对世俗之仁义道德和刑名法度及人们的“尚智”和“好知”的心理,对当时有为政治予以强烈的批判和排斥。

“有关于道家的批判意识和批判精神,张岱年先生曾也有所揭示,他认为道家想要着重揭示了文化生活中的偏失和流弊的一种社会现象,道家的一大贡献就是在于反对贵贱之分,批判等级制度的一种的思想理念。

”  社会批判思想是人类思想史上非常珍贵的、表现人的觉醒的一种意识。

一般说来,社会批判思想的中心内容是对人的现实社会环境、生活方式的不幸状况及其不合理性的认识,伴随此,往往也有对超越现实社会的某种理想社会的构想及其合理性、必然性的论证。

在中国思想史上,发现生活在一个充满剥削和压迫的阶级社会里的人们的不幸,是很早的事情。

例如作为哲学家的庄子,则是更加深入地思索了造成这些不幸的原因,从一种特殊的自然主义理论立场上判定,与无阶级的、自然的.平等社会相比,这是一个不合理的、堕落中的社会。

庄子的这一理论立场,或者说庄子的社会批判思想,可以分解为无君论等论。

  1.无君论。

庄子对战国时期的现实社会的根本性否定,就是对那个社会最重要的、最根本的制度一一君主制,表示轻蔑和否定。

首先,庄子把否定的矛头指向这一制度本身,认为君臣之分是一种“固陋”的表现。

在封建的君主专制制度里,君主是国家的最高统治,君臣之分,臣民对君主的服从是最基本的政治伦理。

这也是战国时期最有势力的儒家伦理思想和政治主张的重要内容。

“梦之中又占其梦焉,觉而后知其梦也。

且有大觉而后知此其大梦也,而愚者自以为觉,窃窃然知之。

君乎,牧乎,固哉!丘也与女,皆梦也”。

《齐物论》所以在庄子看来,俨俨然的君臣之分,煌煌然的君主统治,皆如同荒诞、短暂的梦境,在“大觉”者的眼里,是很浅陋的,现实的君主制度、贵贱等级制度的合理性、神圣性对一个真正的觉醒者来说是不存在的。

  其次,庄子对君主制的最基本的政治行为——专制,即君主对臣民的统治驾御活动作了完全的否定,认为这是一种“欺德”。

《庄子》中写道:“肩吾见狂接舆。

狂接舆曰:‘日中始何以语女?’肩吾曰:‘告我君人者以己出经式义度,人孰敢不听而化诸!’狂接舆曰:“是欺德也;其于治天下也,犹涉海凿河而使蚊负山也。

夫圣人之治也,治外乎?正而后行,确乎能其事者而已矣。

且鸟高飞以避矰zēng弋yì(古代射鸟用的拴着丝绳的箭)之害,鼷xī鼠(最小的一种鼠)深穴乎神丘之下以避熏凿之患,而曾二虫之无知!”(《应帝王》)  可见,庄子认为人类在其最后的自然本性上,如同鸟、鼠之类自知逃避伤害一样,是完全有能力自己保护自己、治理自己,自由自在生存而不需要“君人者”以“经式义度”规范制约的,也就是说,君主和一切制度的存在都是多余的、不必要的。

  最后,庄子表达了这样的愿望:无君无臣的自由生活最快乐。

《庄子》中用寓言的形式,借骷髅之口说:“死,无君于上,无臣于下,亦无四时之事,泛然以天地为春秋,虽南面王乐,不能过也。

(《至乐》)孟子说,“孔于三月无君则皇皇如也”(《盂子·滕文公》下),庄子的感受正好相反。

他认为没有任何伦理义务(“无君”),没有任何政洽责任(“无臣”),没有任何负累(“无事”),才是最快乐的生活。

“圣人不死,大盗不止”很显然,这是庄子对已有的、现实的价值观念,尤其是儒家的仁义,进行的很有攻击力的解构,具有很强的颠覆性,同时也显示了其深刻的思想性。

在他看来,各种各样的价值主张无非都是实现权力的方式,而当权力集中在少数人手里的情况下,一切美好的设计同样要被少数人拿去,并成为愚弄大多数人的美妙言辞。

而且,就当时的各种价值观念和救治方法来说,又都是作为民间的“士阶层”或者说各家各派提出的,统治者将它们拿来后逐步改变成为符合自己利益集团的工具,从这个意义上,庄子的一个“窃”字使用得相当形象,也有相当力度。

  《庄子》一书,以冷峻的眼光,犀利的笔触,对当时社会存在的诸多病态现象进行了全方位、整体性的批判。

在庄子的批判里,从谋权谋名谋利者到鼓吹仁义道德者,从逞辩者到拙变者,再到最普通的庸者,他们在各自的生活圈子里,以各自不同的生活和思考方式,干扰社会的正常秩序,成为人类社会发展的阻遏者。

  作品影响  衍生作品  《庄子》一书作为先秦经典著作,历代研究者不断,据严灵峰所编(《无求备斋庄子集成》不全面统计)正、续二编已经多达数百部注本。

注疏:  晋  《庄子注》西晋司马彪注。

  《庄子注》西晋孟康注  《庄子注》西晋崔撰注  《庄子注》西晋向秀撰,西晋郭象窃得,主张性分、足性适性逍遥扭曲庄子。

庄子并不像老子那样强调相对,而是强调真理的绝对。

在真理绝对之下,俗谛(儒家)层面的相对位阶也是固定有序的,而不是“辩证的”相对。

《晋书·郭象传》称“先是注《庄子》者数十家”,于是出现了李颐的《集解》。

李颐的身世,史无记载,不太清楚。

但陆德明尚知其为“晋丞相参军,自号玄道子”(《经典释文·序录》)。

他的《集解》本是三十篇(一作三十五篇),可能是和崔、向不同的另外一种在五十二篇本基础上的选注本。

  唐  《庄子注疏》成玄英撰。

  《庄子治要》 魏征撰  《庄子正义》文如海  宋  《庄子注》陈景元撰  《南华真经义海纂微》褚伯秀撰  《庄子义》吕惠卿撰  《南华真经新传》《南华真经拾遗》王雱撰  《南华真经口义》林希逸撰  《庄子南华真经点校》刘辰翁撰  明  《庄子通义》朱得之撰  《南华真经副墨》陆西星撰  《庄子达言》、《南华雅言》、《重言》、《巵言日出》庄元臣撰  《庄子翼批注》傅山撰  《庄子意参》王逸鹤撰  清  《庄子因》林云铭撰  《庄子通》、《庄子解》王夫之撰  《南华雪心编》刘凤苞撰  《庄子评点》严复撰  近  《庄子纂要》、《子藏·道家部·庄子卷》方勇撰  《庄子奥义》、《庄子复原本注译》张远山撰  工具书应用  《庄子音义》唐陆德明撰  《庄子集释》清郭庆藩撰  《庄子集解》清王先谦撰  《庄子集解内篇补正》近人刘武撰  《庄子补正》近人刘文典撰  《庄子校诠》近人王叔岷撰  《庄子今注今译》近人陈鼓应撰  作品评价  先秦·孙卿《荀子·解蔽》:庄子蔽于天而不知人。

  先秦·韩非《韩非子·外储说右上》不点名判决:“赏之誉之不劝,罚之毁之不畏,四者加焉不变,则除之。

不臣天子,不友诸侯,吾恐其乱法易教也,故以为首诛。

”  西汉·扬雄《法言·五百》:庄、杨荡而不法。

  晋·郭象《南华真经序》:庄子闳才命世,诚多英文伟词。

正言若反,故一曲之士,不能畅其弘旨,而妄窜奇说。

若《阏弈》、《意修》之首,《卮言》、《游凫》、《子胥》之篇,凡诸巧杂,若此之类,十分有三。

或牵之令近,或迂之令诞,或似《山海经》,或似《占梦书》,或出《淮南》,或辩形名,而参之高韵,龙虵并御,且辞气鄙背,竟无深奥,而徒难知以困后蒙,令沉滞失流,岂所求庄子之意哉?故皆略而不存。

今唯裁取其长,达致全乎大体者,为卅三篇焉。

  晋·葛洪:又五千文虽出老子,然皆泛论较略耳。

其中了不肯首尾全举其事,有可承按者也。

但暗诵此经,而不得要道,直为徒劳耳,有况不及者乎?文子、庄子、关令尹喜之徒,其属于文笔,虽祖述黄老,宪章玄虚,但演其大旨,永无至言。

或复齐死生,谓无异以存活为徭役,以殂殁为休息,其去神仙,已千亿里矣,岂足耽玩哉?其寓言譬喻,犹有可采,以供给碎用,充御卒乏,至使末世利口之奸佞,无行之弊子,得以老庄为窟薮,不亦惜乎?  唐·成玄英《南华真经疏序》:夫庄子者,所以申道德之深根,述重玄之妙旨,畅无为之恬淡,明独化之窅冥,钳揵九流,囊括百氏,谅区中之至教,实象外之微言者也。

  儒家对庄子的态度班固、郭象、葛洪、王坦之、李磎是典型的代表主张难庄碎庄废庄,一直到宋朝时儒家依然有这样的观点。

王安石《庄周论》:儒者曰庄子之书,务诋孔子以信其邪说,要焚其书、废其徒而后可,其曲直固不足论也。

  宋·褚伯秀《南华真经义海纂微》:南华老仙盖病列国战争,习趋隘陋,一时学者局于见闻,以纵横捭阖为能,掠取声利为急,而昧夫自己之天,遂慷慨著书,设为远大之论,以发明至理,开豁人心......盖善论天道者必本乎人,能尽人道者可配乎天,天人交通,本末一致。

论五变而形名可举,九变而赏罚可言,此万世不易之理,所以立人极、赞天道也。

  宋·罗勉道《南花真经循本》:《庄子》 为书, 虽恢谲佚宕于六经外, 譬犹天地日月固有常经常运, 而风云开合, 神鬼变幻, 要自不可阙, 古今文士每奇之, 顾其字面,自是周末时语, 非复后世所能悉晓。

  宋·林希逸《庄子口义》:庄子者,其书虽为不经,实天下所不可无者。

郭子玄谓其不经而为百家之冠,此语甚公。

然此书不可不读,亦最难读。

东坡一生文字,只从此悟入。

大藏经五百四十函,皆自此中细绎出。

  明·陆西星《南华真经副墨》:庄子南华三十二篇,篇篇皆以自然为宗,以复归于朴为主,盖所以羽翼道德之经旨。

其书有玄学,亦有禅学,有世法,亦有出世法,大抵一意贯串,所谓天德王道皆从此出。

  明 杨慎 《庄子解》:数韵调绝伦,实诸子所不及。

  明·傅山《傅山全书》:愚父子学庄列。

  明·王逸鹤《庄子意参》寓言和人论以章我言,重言和旧论以显我志,卮言和天论以顺我道。

  清·刘熙载《艺概·文概》:“意出尘外, 怪生笔端。

”  清·胡文英《庄子独见》:庄子最是深情,人第知三闾之哀怨。

而不知漆园之哀怨有甚於三闾也。

盖三闾之哀怨在一国。

而漆园之哀怨在天下。

三闾之哀怨在一时。

而漆园之哀怨在万世。

昧其指者。

笑如苍蝇。

  清·方潜《南华经解》:“南华,老子之后劲,而佛氏之先声。

大抵痛人凿性遁天,桎梏名利,拘墟见闻,而为解其缚者也。

”  鲁迅先生对庄子文章的评价极高,说庄子文章“汪洋辟阖,仪态万方,晚周诸子之作,莫能先也”(《汉文学史纲要》)。

  卫俊秀:庄子是位最有血性的敢于斗争的哲人。

焦循家风介绍:《易》学传家,读书执理,忠厚廉让,知行诚笃

“家庭是社会的基本细胞,是人生的第一所学校。

”千百年来,重视家风建设,一直是中华民族的优秀文化传统。

家风是家族子孙世代为之恪守的家训、风范与行为准则,是民风世风的根基和社会和谐的基础。

知礼仪,重家风,育人才,通儒的家风就是一个典型的范例。

从曾祖以来,特别是焦循生活的中后期至末年(1763-1820),已形成了一以贯之、世代相续的优良家风。

主要内涵可概括为十六个字:“《易》学传家,读书执理,忠厚廉让,知行诚笃。

” 精心治《易》 《易》学传家 《易》即《周易》,儒家十三部经传之首。

身为经学大师的焦循对《尚书》《》《周礼》《仪礼》《礼记》《春秋传》《论语》等经传都有研究,以专治《易经》《》为著。

其于《易》学着力最多,后期家设读《易》治《易》命名的倚洞渊九容数注《易》室,且自青少年起为治《易》倾注了大半生心血,取得了以《易》学赖以传家和沾溉后世学人的辉煌成就。

焦循治《易》有深厚的家学渊源。

曾祖父文生公焦源深研于《易》,以《读〈易〉图》传世。

祖父鉴千公焦镜、父佩士公焦葱俱好以《易》;因循祖母王孺人的祖父王方魏承祖纳谏翁之学,一生善《易》,并以《易》授徒,故焦循祖、父俱闻外家《易》说。

到焦循治《易》,则集大成而发扬光大,至以《易》学名扬后世。

焦循治《易》的突出贡献,是大著《易学三书》,凡四十卷,包括《易章句》十二卷,《易通释》二十卷,《易图略》八卷。

此外著《易话》二卷,《易广记》三卷,《注易日记》三卷。

又有治《易》之余,遍览诸典籍累积卓识而撰的杂著《易余籥录》二十卷。

其《易》学成果丰硕,成就卓著,令世人瞩目。

焦循治《易》,一方面以所谓“旁通”、“相错”、“时行”作为创立《易》学架构的重要法则,揭示了《易》学“通变”思想的精髓;另一方面,他又会通中西算学中的逻辑思维进行逻辑推演,呈现出以数理模式和数理思想沟通《易》理的鲜明特征。

利用“乘方”计算六十四卦的排列组合,以及运用“天元术”、“齐同”,是焦循援入《周易》研究的三个主要数理法则。

可以说,焦循是历史上第一个能运用数理方法研究《易经》之人。

据记载,焦循家每一道门都有对联,对联都是自己撰写,其中贴在大门堂上的对联如此写道:“易学传家,读书执理。

” 焦循依次给孙取名“授易”、“授书”、“授诗”。

从中既可见他以儒家经学承继家学世业的殷切期望,先命名长孙为“授易”,也足见他把《易》学作为传家固业的主要根基。

好学深思 读书执理 博览载籍、博闻强记,善于读书、识力精卓,皆是通儒焦循治学成功的重要原因。

在父母亲、戚良良好教育与学风熏陶下,天资颖悟的焦循自幼就喜读书,爱学习。

三岁时,嫡母教以书数,口授《毛诗》及古孝悌忠信故事;多置纸笔,令临摹写字。

时舅母、表叔王容若,皆以字音反切相授。

五六岁,谢氏并授以唐人绝句诗。

六岁入塾读书,从学于表兄范徵麟,学《诗》,辨别音韵。

当年三月,父佩士始教其吟咏《毛诗》。

十岁前,表叔王容若又授以《诗》和书数,使他习九九,好算学;且常说古孝悌忠烈故事,对焦循忠孝仁义观的形成产生了较大影响。

十一岁范表兄以爱国诗人编《文章轨范》为蓝本,要求焦循读古文,教他应善于从中寻规律,求大义。

于是他对古文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日后尤偏好文。

族父熊符受循父所托,训导焦循学诗赋,常为他改诗,并授以“六书”之学。

焦循后来以“六书”之假借、转注独辟治《易》途径,当发端于此。

十二三岁时,好为小诗,父教以唐司空图《诗品》,嘱咐循:“作诗必知诗之品。

读《诗品》又必知作《诗品》者之品。

”焦循谨记父训。

十四岁受父亲之教,焦循开始学习撰古文,特善钻研作文之法。

此前除学习诗文辞赋外,已广泛涉猎经史天算地理医农等典籍。

十七岁,应童子试,即取为补学生员。

正是在他复试时,得到督学江苏来到扬州的侍郎赏识,谨记其嘱咐:“识之!不学经,无以为生员也。

”焦循未辜负刘公期望,从此专心学经。

十八岁时又入著名的府城安定书院肄业三年。

从青少年起,焦循就孜孜不倦于博学求知,作诗习文,为后来治学成才打下了坚实基础。

遍览经史子集,兼阅当代学人著作,旁及九流之书,是焦循读书的显著特点。

他也多方求购书籍,以得好书为乐。

焦廷琥《先府君事略》记道:“府君性俭约。

而购买书籍,则必丰其值,不少吝。

”荒岁为购《通志堂经解》丛书,不惜以变卖良田之价银,又亏赖以贤妻脱卖金簪相助,方得此书,传为士林佳话。

此外,焦廷琥言:“府君每得一书,无论其著名与否,必详阅首尾,心有所契,必手录之。

或友朋以著作来者,无论经史子集以至小说词曲,必详读至再至三,心有所契,则手录之。

如此者三十年,所录者盈二尺许。

”可见,焦循不仅广博阅读,也是一个善读书者。

其良好的读书习惯和方法,还表现在教季弟徵上,“读书不熟,必先为解说其义,后分章画段,教以整读、碎读、分读、串读之法”。

读书贵在执理。

“执”指执着,坚持不懈;“理”即精髓要义,真谛所在。

读书执理,焦循身体力行。

首先,读书不随波逐流,勇于有疑而问。

“尽信书,则不如无书。

”焦循幼时入塾读书,听塾师解说《论语》《孟子》,每按讲章,常疑之不以为信。

他人认为难读之书,如《毛诗·三颂》《尚书·盘庚》《礼记·内则》,焦循偏乐于探索其中。

其次,读书深思熟虑,融会贯通。

“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

”焦循常说:“学贵善用思,吾生平最得力于"好学深思,心知其意"八字。

学有辍时,思无辍时也。

食时、衣时、寝时、行路时、栉沐时、便溺时,凡不能学时,皆当即所学而思之。

”其学术著作《晓庵遗书》《学春秋随笔》《春秋说》《音学五书》《古文尚书疏证》《尚书后案》《古文尚书集注音疏》《历算全书》《赤水遗珍》等四十八部,就是焦循熟读精思、知人论世后的心血结晶。

第三,读书能不懈探索,把握其微言大义、精华要旨。

幼即以好《易》颖悟著称的焦循,在读《易》进而治《易》的道路上,艰辛备尝,以至付出年寿不永的生命代价。

嘉庆十二年(1807)四十五岁时,春三月,焦循“遘寒疾”,重病昏卧垂绝者七日。

他事不复知,惟《周易·杂卦传》一篇往来胸中,明白了析,曲折毕著,平日用力之浅深,嗜好之诚伪,于此时验之。

昏厥醒来,遂一心专于《易》。

为探其真理精义,焦循痴迷执着其中,尽弃科第仕宦之心,不惮寒暑,不与世俗酬接,而于参五错综中,引申触类,豁然贯通,尽改旧稿,更创新篇。

尽管日后身体状态一直不好,脾病时发,并屡发足疾,疾发时痛彻骨,然而他咬牙坚持治《易》不辍。

五十岁时,又作《告先圣先师文》发誓明志,尽屏他务,专理《易》经。

且自立一簿,以稽考其业。

最终在嘉庆二十一年(1816)五十四岁时成就《易学三书》书稿。

次年自二月二十日起,焦循手写《雕菰楼易学》四十卷,先《图略》,次《通释》,次《章句》,至九月十二日,写完全帙。

还不时校改之。

数十年学《易》、治《易》,足见其艰辛、勤苦、执着和严谨。

《易》学大著既成,焦循又投入《孟子》的深研与《孟子正义》的撰著中。

在病痛的折磨下,又用十九个月时间,至嘉庆二十五年(1820)七月辞世前夕,终完成《孟子正义》草稿三十卷约70万言。

《孟子正义》既显乾嘉“朴学”之风,具汉学精于训诂考据之所长,又显微言大义,而具宋学精求义理之特征。

焦循从九个方面淋漓尽致阐发孟子的性善论。

1.人有“四端”,所以人性善。

“恻隐之心,仁之端也;羞恶之心,义之端也;辞让之心,礼之端也;是非之心,智之端也。

”2.人能知,故善。

3.人可教而明,故人性善。

4.人知情有欲求精妍,故性善。

5.人可使“欲”从自然达至必然,所以人性善。

6.人知尊贤采善,故人性善。

7.人有神明之德,故性善。

8.人知权善变,故人性善。

9.人可“旁通”情欲,所以性善。

他以性、灵、情、欲、德、才、知、智来区别人与禽兽,以赞扬、申明人性之善,明白晓畅,可谓是“善”的宣言。

人生信条 忠厚廉让 在焦循心目中,忠厚廉让是他的人生信条,也是焦家世代重德、修德、厚德不可缺少的家风重要内容。

父佩士公曾对焦循说:“吾家世世以忠厚退让为法。

”循玄祖仰湖公文科,为江都刑房吏,以慈祥仁爱著称,常救无辜于水火之中,清正廉洁,未尝妄受一钱。

高祖震鸣公明旸,行二,为人忠厚礼让,曾与三兄弟析居。

既而诸兄弟疑其产厚,以其多得财产为由,要求再分其产,索承分田补之。

明旸认为自己所得本来就是先人所赐,所以满足诸兄弟所愿,而不与计较。

曾祖父文生公源,性情醇笃,莫与人争。

曾祖母卞孺人,生于富饶之家,幼年惟知作诗及画。

既归循曾祖,诸嫂嫉孺人奁厚,又笑其不能针黹,迫之分家,分以瘠田,且以先世之债委与曾祖。

孺人尽以钗珥偿债。

时仅薄田数十亩,孺人与文生公躬耕自给,并达高寿,子孙林立,家业复旧。

孺人还时以钱谷周恤诸侄,而不念旧憾,亲戚乡邻奉为家范。

祖父鉴千公镜,生性厚实,广施仁爱,从不与人计较得失,甚至以德报怨,深受乡邻爱戴。

焦循《先考事略》引父言云:“吾族自(明)永乐间聚处于湖,分上下两庄,今惟吾屋尚存。

”“(父)指楼屋曰:"此嘉靖间物,得不拆者,忠厚退让所积而留也。

" 焦循父佩士公葱,以咯血病,应小试一次,即纳粟为太学生。

予。

族姓亲戚有待以举火者,死丧济以棺敛之费,于孀妇孤子周之尤力。

乾隆三十三年(1768),岁闹饥荒,出粟救济穷困者。

时焦循六岁,亲见之。

父承祖遗田八九百亩,以施故,家渐落,仍不懈施舍穷人……家既中落,复屡值凶岁,循父乃称贷于人,将到期,卖田以偿贷。

适亲戚有丧事,循父怅然曰:“吾尚有田卖,不可使亲戚无所殡。

”分而予之。

循父性情和易,无疾言厉色,间或有横逆至,受而不报。

居家俭约,衣裘器物,与亲戚朋友共享用,不还者未尝往索,往往至损坏而后归之,也未尝脸有难色。

乾隆四十九年(1784),循父为自己占卜预测未来,测知自己气数将尽,于是从家中取出多年他人欠自己的“数千金”债务和十几年前买族人房屋的凭据,全部烧掉,凡欠别人的债务一律还清,惟恐子孙日后逼人还债或欠他人之债不还,有失忠厚之道。

(见《先考事略》,《雕菰集》卷二十三) 查阅史料,家族并未传有治家规范要求的完整文本,但焦循父留下了一些治家教子训诫的格言。

如:“昨闻谈科名者,有"敲门砖"之说,谓不必根柢经术,但求涂饰有司耳目,便可骗得。

余为之骇甚!……乃以骗为名,不愿子孙之效之也。

”“学颜子者学其虚心,又当学其立志。

”“可知处己接物,必要正大磊落,不独免为人鄙,亦且免为人疑。

否则不足立名,亦不足保身。

”“读书就正有道,则宜用求,而断绝忮(zhì,嫉妒)心。

”“父子兄弟之间,惟相通以诚,有所疑必使释之,令共见其心。

”“尔辈好作诗,宜细读《诗品》,尤宜学作《诗品》者之人品。

”……父亲的训诫格言,焦循牢记终身,也受用终身。

从焦循玄祖、高祖、曾祖,到祖、父,忠厚退让的家风数代相传,并传承给焦循及其子孙辈。

其中先父佩士公的言传身教更给焦循以深远的影响。

“忠厚退让”,焦循则增一“廉”字,为“忠厚廉让”。

他曾应一位“好读书,,予爱之敬之”的青年所求,书写一联,馈之:“书读秦汉已上,家在廉让之间。

”焦循与人交往,忠心耿直,诚挚质朴,是非分明,且善于引导,诲人不倦。

如焦廷琥言:“府君与人交,不徒在言语仪接不蹈涉虚文,不匿怨而友其人,以故与世疏而真笃之意挚如也。

辨论是非,必正色庄论,务使明晰。

人有所质,必忠告善导之,穷流溯源。

有所叩,则娓娓不倦。

”焦循既明辨是非,坚持原则,又践行厚道,与人为善,对己能多做自我批评,不仅为人如此,为文治学亦如此。

焦循生性俭约,淡泊仕途与名利。

以清廉自束。

嘉庆六年(1801)应乡试获取举人的出身资格,但他却自嘉庆七年会试下第后,不再应和出游,奉母家居、授徒为生,尤读书著书不辍。

总之,以“忠厚廉让”为法,在焦循身上得到了最突出的展现与最切实的践行。

知行诚笃 大儒曾赞通儒焦循:“君性诚笃直朴,孝友最著。

恬淡寡欲,不干仕禄。

居恒布衣蔬食,不入城市,惟以著书为事,湖山为娱。

”焦循高足弟子,阮元从弟阮亨亦云 :“焦里堂先生,学行诚笃,尤精推步(按古称推算历法)之术。

四十外足不入城,筑雕菰楼,藏书数千卷。

著《北湖小志》《雕菰集》《易学》《孟子义疏》行世。

”所谓“君性诚笃”、“学行诚笃”的赞语与焦循终生为之信守和践行的“知行诚笃”相一致,并是其形象性格、卓行和精神的生动诠释。

而“知行诚笃”,则为其家风极为重要的内蕴。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焦循一生除青壮年时期应岁考、乡试、多次往来于扬州、泰州、南京之间外,曾于乾隆六十年(1795)、嘉庆元年(1796)、五年、六年、七年,即33岁至40岁时,接受先后任浙江学政、巡抚的阮元邀请入幕参予衡文校士、编书等务,而二往山东、七游浙江;嘉庆七年参加会试一上京师。

多次出行和览游这段宝贵的人生经历与实践活动,极大开拓了胸襟和眼界,使焦循对文化典籍、历史传说、山川地理、人文风俗、民族状况、社会现实多所了解;同时也因此广交了文人学士、同道师友,切磋诗文,探讨学术,相互促进,大有裨于自身学术的精进,而成就了部分著述,又即兴赋下不少诗词文篇章,更为他今后从事的学术研究和文学创作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焦循尝说:“循往年家居,每岁诗不过数首,去年游齐鲁,半年得诗五十首,今游吴越,半年得六七十首。

盖山川旧迹与客怀相摩荡,心神血气颇为之动,动则诗思自然溢出。

境与时不同,则诗思亦异。

” 至于精研以《易》学为首要代表的经学,兼治他学,并立足、执着于通经明道、著书立说,以达“经世致用”,则无疑是焦循“知行诚笃”的核心要义和集中体现。

“盖文章,经国之大业,不朽之盛事。

”经学家焦循深知文章的重要功能、作用,而特把研治经学之文提高到压倒一切文章的地位。

他说:“文何用?有用之一身者,有用之天下者,有用之当时者,用用之百世者。

科举应试之文,用之一身者也;应酬交际之文,用之当时者也。

二者之于文,皆无足重轻。

若夫朝廷之诰,军旅之檄,铭功纪德之作,兴利除弊之议,关于军国之重,民物之生,是文之用于天下也。

然必仕而在上,有才艺足以达者任之。

布衣之士,穷经好古,嗣续先儒,阐彰圣道,竭一生之精力,以所独得者聚而成书,使《诗》、《书》、六艺有其传,后学之思,有所发,则百世之文也。

”这是焦循一生探《易》理、治经学、安身立命学以致用的形象写照。

焦循的一生,欣逢清代学术繁荣的鼎盛时期。

其用功勤勉,不懈于学,著作宏富,经史子集皆多涉及,诗词歌赋都有所作。

据学者基本统计,著述达九十一种,多至四百五十余卷,约六百万字。

在经学、文学、史学、数学、医学等领域均取得杰出成就,而以经学、数学、曲学成就最为显著。

焦循对其子孙能够传承并弘扬焦氏祖传家风的希冀,在其暮年愈加强烈迫切。

嘉庆二十四年(1819),焦循于枕上作七律:“梦中亲友未凋零,笑语方温梦又醒。

鬓雪半因陈籍白,眼花时共远山青。

烈风窗外鸣鸦鹊,活火铛边煮术苓。

且喜雏孙初学咏,吟声不与岁华停。

”幼孙吟声不断的景象,蕴含着他对“书香”延续,家学后继有人的期待和喜悦。

次年七月二十四日,自感不久辞世的焦循,呼子廷琥于榻下,谆谆嘱以后事。

曰:“吾之病不能起矣。

汝宜绩学,子孙宜读书。

惜诸孙尚未成立。

然长孙授易年十四,粗习属文之法;次孙授书年十一,吾教之作文,作试贴,伊亦稍稍能领会;三孙授诗尚幼;俱宜教诲之,使勿坠先业可也……” 《易》学传家,读书执理,忠厚廉让,知行诚笃。

作为焦氏祖训、焦循家风的精义蕴含,也是中华民族古代家风宝库中的精华遗产,值得后人批判地继承与弘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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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抡《烛影摇红·上元有怀》:南宋词咏叹上元节中的佳作

张抡[约公元一一六二年前后在世]字才甫,自号莲社居士,开封(今属河南)人。

里居及生卒年均不详,约绍兴末前后在世。

好填词,每应制进一词,宫中即付之丝竹。

抡所著有《莲社词》一卷,存词100余首。

《文献通考》及绍兴内府古器评二卷,《四库总目》并传于世。

那么下面小编就为大家带来张抡的《烛影摇红·上元有怀》,一起来看看吧! 烛影摇红·上元有怀 张抡〔宋代〕 双阙中天,凤楼十二春寒浅。

去年元夜奉宸游,曾侍瑶池宴。

玉殿珠帘尽卷。

拥群仙、蓬壶阆苑。

五云深处,万烛光中,揭天丝管。

驰隙流年,恍如一瞬星霜换。

今宵谁念泣孤臣,回首长安远。

可是尘缘未断。

谩惆怅、梦短。

满怀幽恨,数点寒灯,几声归雁。

此词为上元节感怀之作,通过今昔对比在感伤个人身世遭遇之时抒发亡国之痛。

上阕极言往日宫中繁华欢乐的盛况,下阕抚今追昔,写南渡后第一个上元节的冷落,令人有隔世之感,表现了深深的故国之思。

结句以“数点寒灯,几声归雁”,与上阕遥相呼应,形成鲜明对比。

一荣一枯,盛衰异象,使人读之不忍。

此词风神摇曳,上阕辞采华丽,境与情谐,下阕语含悲酸,情致凄婉,是词咏叹上元节作品中的佳作。

上阕描绘往日宫中元宵节的热闹繁盛,写景叙事极其华艳。

起头二句极写宫廷殿宇的壮丽,宫城的双阙高入云天,凤院里楼阁弥漫着淡淡的春寒气息。

接着五句写宫中宴饮,恍若游于仙境,去年的上元夜陪伴在君王左右,侍候他出席豪华的盛宴,玉殿里的珠帘高高卷起,宫女如仙,舞姿翩翩,此情此景,只应天上才有。

“瑶池”、“玉殿”、“蓬壶”、“阆苑”均喻宫苑有着仙境般的豪华和气派。

“五云深处,万烛光中,揭天丝管”,继续浓墨描写,那呈现着五色祥云的深处,的烛光中,音乐的声音直上九天,这里极写上元夜君臣沉溺歌舞、声乐彻天的盛况。

下阕抚今追昔,表现了深深的故国之思,语含悲酸,情致凄婉。

“驰隙流年”二句由浓情回忆转入人世的慨叹。

时光如白驹般飞逝,在一瞬之间又是一年。

“驰隙”、“星霜”均表达年华易逝的感悟。

接着是“今宵谁念泣孤臣,回首长安远”,“谁念”二字,极哀婉凄楚,表达了作者怀念故土的沉痛之情。

“可是尘缘未断,漫惆怅、华胥梦短。

”词义又转进一层,可惜词人的尘心未断,依然不停地怀念故国,那过去的时光就像一场场春梦一样短暂,想起这些令人产生无边的惆怅。

末三句“满怀幽恨,数点寒灯,几声归雁”,表现出梦破后的凄凉冷寂,如今却只能满怀幽恨,一个人相伴寒灯,听着归雁叫声。

三个短句,极传神。

此词上阕浓艳,下阕凄婉,极写盛衰异象,诚挚真切,在南宋词咏叹上元的作品中算得上一篇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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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文言文原文注释翻译赏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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