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问百科解读】
一名孤身女郎,竟有20多个“情人”。
倒在血泊中的她,到底是谁下的毒手?深圳办案民警几经周折,抽丝剥茧,终于挖出了凶案背后的真相。
“哎呀,不好了不好了!”一声惊呼,骤从深圳龙岗布吉镇大芬村的一间出租屋里传出。
就在1998年9月1日晚上约7点半,在香港一家公司打工的五旬香港男子阿祖,满心欢喜地从香港过来,返回他在大芬村租住的暂住屋时,那可人又善解人意的小情人小丽却房门紧闭;阿祖利索地掏出钥匙打开门,走进亮着灯的房间,仍不见小丽的身影,他摁亮客厅和洗手间的灯,朝四处不经意地瞄了瞄,却发现身穿格子裤、白衬衣的小丽倒卧在卫生间里,血流满地。
他吓了一跳不寒而栗,忙撒腿朝外狂奔,跑到楼下小店气喘吁吁地直叫老板娘快打电话报警……
警车疾驰,警灯闪烁。
就那么几分钟工夫,深圳市公安局龙岗分局罗岗派出所所长率众民警火速赶到现场。
而龙岗公安分局副局长、刑警大队大队长也带领刑侦技术员随后赶到。
现场勘查紧张而有条不紊。
人称唐小丽的被害者真名李菊,无业,在深圳无近亲远戚。
她的头部被砍数刀,后脑勺有锤击凹陷痕迹,脖子几乎被砍断。
调查中阿祖说,唐小丽大约在7月上旬才过来大芬村租房住的。
他告诉办案民警,他与她是“朋友”关系。
因此,她每月的500元房租是他掏的。
每月,都给1000多元钱让她花。
他最后一次见她,是在8月25日。
当然,当晚他是在她那里睡的。
8月31日傍晚,唐小丽打了个电话说要去香港找他,还亲热地叫他次日即9月1日来深圳接她。
没想到此约竟是与她永诀。
除了几个常与小丽一块吃喝的酒肉朋友外,阿祖实在不知道他不在她身边时,她是否还有其他的“亲密朋友”。
不过,他在想了好一阵子后,倒是向办案民警提供了这么一个情况:唐小丽说她以前在深圳龙岗当地的工厂打工时,认识了一个30多岁的陈姓潮州佬,关系密切且已经同居了。
几个月前,“潮州佬”另觅佳偶,她与他也就“拜拜”了。
阿祖表示,他曾见过小丽与“潮州佬”的合影,那人个子高偏瘦,听说还在深圳打工。
阿祖还反映,楼下小店的老板娘曾对他提及,近两天有很多男子找唐小丽。
据了解,李菊来自四川安岳县某村。
包括阿祖在内,几乎没有几个人知道她的真名和真实年龄。
而李菊对外自称唐小丽,年龄当然也是越活越年轻,一般在22至26岁之间浮动。
1997年底认识她且一直关系较为密切的四川妹子阿玲说,唐小丽原在一家发廊打工。
认识香港的阿祖后,才在大芬村租房和阿祖同居。
阿祖在香港的一家公司当屠宰工。
他每逢周二下午,都从香港来深圳找小丽;次日晚上准时返港。

在案发的前一天即8月31日下午,阿玲呼小丽到她的住处时,小丽还带来了一个身高约一米六的年轻男子,对他人介绍是“表哥”。
而与小丽来往有好几年的,一个绰号“发仔”大约30岁的广东客家男子。
8月31日晚上9时左右,发仔传呼小丽可她并没有复机,于是他便跑到阿玲处问小丽有没有来过,还呆了好一会儿才走。
阿玲的男朋友老米,则只知道有一个50多岁的香港男子“包”了唐小丽,另外还有一些男子与她关系密切。
办案民警、刑警在随后的调查和访问中,获悉李菊对两性交往挺随便,从老家四川到暂住地深圳一带都有一串“情人”,年龄从20多岁到50多岁,粗略一算约有20多个。
除了死者的BP机、钱包不翼而飞外,案发现场没有任何被搜掠过的痕迹和搏斗痕迹,排除谋财害命的可能。
根据现场情况和综合各方面反馈的信息分析,认为此案极可能为熟人所为。
很快地,龙岗刑警大队刑警和罗岗派出所民警兵分四路,根据有关线索连夜火速奔赴布吉、松岗、平湖和蛇口等地,展开进一步的调查访问。
阿祖提及的陈姓“潮州佬”,和阿玲所说的“发仔”,会不会是同一个人呢?
从楼下小店老板娘和阿玲等人的口中,办案民警得悉“潮州佬”和“发仔”,就在附近的单位打工。
参战民警在案发10多个小时的次日上午,找到了在龙岗某收费站当临时工的广东揭西某村29岁男子阿华。
阿华绰号“华仔”、“水鱼”,未婚。
“华仔”与“发仔”的谐音接近。
不消细究,这“华仔”定是“发仔”——事后,阿玲等人证实了这一点。

与阿祖略有区别的是,除了李菊的异性隐私之外,华仔对她的情况颇为了解。
他说,李菊有两个名字且有两个身份证,叫“唐小丽”的身份证他曾替她复印过。
他表示,李菊是他的女朋友,相好已有三载。
由于她好胜,前两年经常吵架。
这一年来她的脾气好多了,两人相处得不错。
李菊于7月底搬进新的出租屋后,他去她那里同居过三四个晚上,大约每周相聚一晚。
“她会真心实意地爱我吗?”有时躺在她的身旁,华仔骤然涌起某种莫名的惆怅,他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
8月中旬的一天中午,他与她在一起厮混,突然有个男的Call她的中文机,她显得十分紧张,匆匆起床着衣下楼复机。
从楼下小店回来,她就急催他赶紧起床,说是阿玲Call她去水贝吃麻辣火锅。
他觉得其中必有文章便故意慢条斯理地拖延时间,急得她如热锅上的蚂蚁。
到了阿玲那里,长了个心眼的他悄声问阿玲有没有Call她,阿玲表示没有。
不一会,又有个男的用她那暂住屋楼下小店的电话Call她。
听她复机的语气,大概是对方催她赶快回住处。
他想陪她一起回去,可她却说有个朋友来了,见到她和他在一起不太好,叫他自个返回收费站。
其后,她独自走了。
从李菊不经意的日常闲唠中,华仔察觉她与不少异性有密切往来——在南岭村一工程队当工头的30多岁客家男子,送给她一台电视机;一个讲客家话的梅县佬,经常请她吃饭。
去了广州后,还不时Call她;还有在布吉一带从事收购废旧物资的一个潮州人……。
而华仔印象最深的,是个50多岁,长得又黑又丑的香港佬。
李菊告诉他,那香港阿叔是同村大姐的老公,在香港是卖猪肉的。
他经常过来深圳,也经常请她和她的一帮姐妹上酒楼撮一顿。
她们这些女孩子,都嘻嘻哈哈地冲着他叫“老爸”。
华仔表示,李菊的两个身份证中,叫“唐小丽”的那张身份证,出生年份是1976年;叫“李菊”的身份证上,出生年份是1968年。
而办案民警在案发现场,只发现后一张身份证,前一张身份证踪迹全无。
随同这张身份证消失的,还有李菊的黑色钱包、蓝色中文BP机和灰色的索尼随身听。
经反复核查,华仔无作案动机也没有“自动失踪”的作案时间,排除作案嫌疑。
那么,谁是作案者呢?是不是李菊的其中一个——也就是另一个“露水情人”?
在唐小丽——李菊的人生词典里,从来没有任何游戏规则。
她在肆意游戏人生,在玩弄着一个又一个游戏的同时,念念不忘四处伸手搜刮金钱。
为了增添自己的“本钱”,她银牙一咬心一横躺进手术室里隆乳;还处心积虑地涂改身份证,使自己在一夜之间“年轻”了近10岁。
显然,一直蒙在鼓里的阿华,只不过是唐小丽玩弄于股掌中的痴情汉;既老又丑的阿祖,不失为暂时有利用价值的“短期饭票”。
那么,阿玲等人曾提及的,在案发前一天下午与唐小丽出双入对的“表哥”,是否有作案嫌疑呢?
阿华曾反映,四川安岳县某村的李良是李菊的表哥。
然而,接到唐小丽——李菊噩耗匆匆从家乡赶抵深圳的李良,查实确是她的亲兄。
在办案民警的例行询问中,李良说其妹在12年前就离家外出。
他表示,她没有亲的表兄弟,但她在外面与别人交往时如何称呼就不太清楚。
从四川飞赴深圳的四川资中县一家工厂的51岁职工阿德,告诉民警他在1992年间认识了在安岳县长廊餐馆当服务员的唐小丽,两个月后与她同居了好长一段时间。
次年7月,唐小丽只身远赴深圳“闯世界”,另图发展。
1994年和1995年,她先后两次返川,都是与阿德这个“老情人”相宿相栖。
其后虽然再没回过四川,但不时给他电话大煲“电话粥”,余情未了。
阿德承认,小丽曾将3万元钱存放在他妹妹那里。
彼此关系之密切,可见一斑。
不过,阿德对于她在深圳的情况,可谓一无所知。
他只听她说过,以前她在四川时,曾随安岳姚市镇一个姓曾的男子四处厮混,卖假药哄骗钱财;结果姓曾的“栽”了,被判刑蹲了大牢。
但她从未提及,她在深圳有什么表哥。
无疑,寻觅神秘的“表哥”,也成为破案的关键。
凶案的侦破工作绕了一个圈,又回到了起点。
民警们毫不气馁,经过调查访问了唐小丽——李菊的生前女友小琼。
来自四川遂宁的川妹子小琼沉思片刻,打开了记忆的闸门。
她说,8月31日下午约3点,唐小丽带了一个男青年去阿玲住处。
大家在一块看电视。
傍晚,4个人一起去附近的川味餐厅吃麻辣煲。
期间,小丽曾出去打电话给香港的男友——也就是阿祖。
饭后回到阿玲的暂住屋,小琼、阿玲和一些朋友大砌“四方城”,小丽则与男子看录像。
晚上9时左右,小丽和那人一起走了。
小琼依稀记得,那男青年身高约一米六,个矮偏瘦,不善言谈。
看来,小琼谈及的情况与阿玲所反映的,完全吻合。
然而,线索到此断了。
用什么办法,才能“挖”出杳无影踪的“表哥”呢?
通过快速布控和深入细致的调查,厚厚一摞达100多页的死者通讯录,很快便摆在了办案民警面前。
众民警把资料分成几部分,分头逐一进行筛选清查,一天、两天,渐渐地,广州的几个电话号码引起了大家的重视。
分局刑警大队大队长派人急赴羊城。
可虽经多番努力四处查找,仍无颇具作案嫌疑的“表哥”下落。
不过,民警们连续多天的全面调查和对案情的进一步分析,已认定穗城的这几个有利用价值的电话号码,与销声匿迹的“表哥”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9月11日,办案民警决定三进羊城。
这趟出击可谓“苦心人,天不负”。
在广州市公安局刑警和当地派出所民警的配合下,民警们终于发现了“表哥”的踪迹。
9月12日,龙岗分局刑警大队刑警和罗岗派出所民警,再次奔赴穗城海珠区南华中路——犯罪嫌疑人“表哥”出没的地方。
当时,正值中午,沿路的大排档食客众多,生意兴隆。
两人一家家搜寻过去,发现一个大排档里正在切菜的厨工,与小琼、阿玲描述的“表哥”相貌、体态特征相似;同时,他身上别着的BP机同被害者不翼而飞的蓝色中文传呼机也完全相符。
为保险起见,尚德虎用手提电话在一旁悄悄地传呼了死者的BP机号码。
果然,这名厨工腰间别着的传呼机响了。
说时迟,那时快,两人趁那名厨工毫无防备,看着传呼机上的电话号码发愣的当儿,悄悄靠上前去,一人闪电般猛地夺过他手中的菜刀,一人扑过去使劲将其擒获。
一场惊心动魄的擒拿在众食客毫无知觉中,瞬间就完成了。
而被擒厨工正是犯罪嫌疑人——“表哥”林绪强。
随后,在林绪强的住处,搜出了李菊——唐小丽丢失的索尼随身听、黑色钱包和那张唐小丽1976年出生的假身份证等物。
从案发到破案,这宗在案发现场没留下凶手任何蛛丝马迹的命案仅用了11天时间。
“表哥”林绪强没料到这么快便落入了法网。

来自广东平远县茅坪乡某村的林绪强,25岁,长得瘦瘦小小,身高不到一米六。
若凭表面印象,无论如何也看不出他是一个杀人凶手。
当威严的办案民警坐在他面前时,他耷拉脑袋直发抖,像竹筒倒豆子般,把他杀害“表妹”唐小丽的作案经过,和盘托出。
“表哥”林绪强和娇嗲的“表妹”唐小丽其实不是什么表兄妹。
“表兄妹”结缘于1995年深圳蛇口某发廊。
当时,林绪强在蛇口一家企业打工。
一天,他去一家发廊剪发,剪发师傅正是唐小丽。
在短暂的剪发过程中,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变得热乎起来。
“多情”的唐小丽给林绪强留了她的传呼机号码,并主动提出要和林绪强“交朋友”。
林绪强当然不知道她过去的劣迹和“情史”,只觉得她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妩媚动人。
两人间的“温度”随即直线上升。
仅短短几天时间,林、唐两人就以情侣的形象,频频出现在深圳世界之窗、青青世界等旅游景区。
大约一个多月后,两人就在林绪强的工厂宿舍里发生了关系。
唐小丽在这个时候,再一次施展了她的演技,既扮演了一个纯情玉女,又把实际上是1968年出生的自己说成是1976年的,比林绪强小3岁。
1995年9月以后,林绪强到深圳一家运输公司当了一名中巴售票员,经常往市区跑,但仍经常抽时间去那家发廊找唐小丽,与她亲热一番。
说真的,他似乎对唐小丽动了真心。

转眼过了两年。
林绪强去了广州一家大排档当厨工,仍念念不忘唐小丽,常与她保持电话联系。
1998年3月,他还特地从羊城前往蛇口看望唐小丽。
由于当厨工工资很低,林绪强想学厨师手艺又没有钱,思来想去,想到叔叔在深圳平湖一家工厂当厂长,手头应该宽裕,同时再与唐小丽见一面的念头也鼓动起林绪强回深圳走一圈的欲望。
1998年8月30日,林绪强从广州坐车抵达深圳。
下午4点多钟,在平湖的大街上,林绪强与唐小丽取得了电话联系,唐小丽告诉林绪强,她已搬到布吉大芬村暂住。
两个小时后,林绪强匆匆赶到了唐小丽的住处。
“情人”久别重逢,唐小丽对林绪强笑脸相迎,殷勤有加。
她不仅让林绪强马上洗澡,替他换洗了衣服,还带他出去吃饭。
只是“相当谨慎”地嘱咐林绪强在外人面前,她与他必须以“表兄妹”相称。
当晚,唐小丽扑到林绪强的怀里,唐小丽的演技,的确“炉火纯青”。
林绪强被她对他的“爱”,深深地迷惑住了。
他甚至欣慰地觉得,她真的属于他且已融入他的生命之中。
朦胧却十分强烈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然而,“好景”不长。
8月31日晚,林绪强以“表哥”的身份和唐小丽外出,与小琼、阿玲等人周旋了一番。
即使在这个时候,唐小丽也忘不了给另一个老情人——“短期饭票”阿祖打了个香港长途电话,娇声嗲气地安排他于9月1日过深圳相聚。
而就在31日当晚,唐小丽偕林绪强返回住处后正在洗澡,她的中文传呼机响了,绰号“水鱼”的阿华给她留言,说他正在她住处楼下等她。
林绪强醋意大发地追问是谁,唐小丽竟冲林绪强说,阿华是她的男朋友,并赶林绪强去她的老乡那里睡,她要下楼接华仔。
一种真心付出却换来虚情假意地被欺骗玩弄的感觉,瞬间袭上了林绪强的心头,激愤如火山迸发。
他坚决不去她老乡那里,也不准她下楼。
于是两人争吵、扭打。
一个多小时后,两个人都没了力气,相对而泣。
哭了一会儿后,双方又互相道歉,互相处理对方的伤口,一直忙乎到9月1日东方吐白。
可是,谁也没有料到,在这风平浪静之后,惨案却在不知不觉地酝酿着。
9月1日上午9时许,唐小丽上厕所说便池堵住了,便找来一把铁锤打弯一根铁丝捅便池。
这期间,林绪强说了一句下流话,唐小丽就用铁锤砸林的右小臂。
落网后,林绪强向办案民警供称:他当时感到很气愤,又抢不下小丽手里的铁锤,便握紧她拿铁锤的手反砸她的头部;之后,又抄起一把菜刀砍中她的脖子……
李菊——唐小丽,视神圣的情爱如儿戏,从四川资中县已过五旬的阿德、安岳的曾姓男子,到香港的“老爸”阿祖和“潮州佬”阿华、赴广州打工的林绪强,以及一些不知名的男子……如母蜘蛛般广为布网,“捕捉”的“露水情人”一大串,蓄意编织了一个足令人震惊的游戏怪圈。
其目的或为金钱或为找个依靠,或为轮番玩弄“爱情游戏”寻求感官刺激。
就在她与林绪强卿卿我我“甜蜜蜜”的同时,已安排“老爸”阿祖于次日相聚。
当阿华冷不防“送”上门来,自以为在诸“情人”之隙穿插游刃有余万无一失的她情急之下,老猫烧须终露马脚。
正所谓:机关算尽太聪明。
李菊——唐小丽,最后却被游戏怪圈“套紧”了自己,枉送了性命。
这个案件对某些浑浑噩噩打发日子且热衷于编织类似怪圈游戏人生的男女来说,是一副清醒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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